战马一路狂奔。
直至到了马府这才停下。
因著之前的廝杀和一路的疾行,士兵的力气几乎被消耗的乾乾净净,再加上战马停下来的太过著急,惯性的作用之下,早已麻木的手指根本抓不住韁绳,身子直接从马背上摔了出去。
砰的一声,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。
头破血流。
可士兵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,连忙从地上爬起来,隨便抹了一把满是鲜血的脸庞,踉踉蹌蹌便衝著马府的大门走了过去。
“喂,你是什么东西,这里可是刺史大人的府邸,怎能容你乱闯?滚。”门口,门子一把拦在士兵面前,满脸嫌弃。待到距离近一点,瞧见对方身著盔甲,浑身是血之后,面色这才唰的一下变了:“你是何人?”
“吾乃边军卫將军帐下亲卫,边关,边关告急,烦请通稟刺史大人。”
门子脸色倏地一下变了,看亲卫浑身是血的模样,虽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,但也明白边关的情况是片刻都不敢耽搁,一咬牙直接將房门打开,引著亲兵往內宅走去。
刺史府,很宽绰。
甚至比府衙还要大,还要奢华。
府內,水榭亭台,假山楼阁,应有尽有。
大红的灯笼悬掛在每一处檐角,虽是夜晚了整个刺史府却明亮犹如白昼。
明明已经是深夜,可刺史大人似是並没有休息,当然也並没有工作,隱隱约约间,甚至还能听到有丝竹之声从內宅传出,中间夹杂著女人的娇嗔,和男人的大笑。
终於,门子带著亲兵来到了一扇门前,窗户上的白纸,清晰的倒影著一条条纤细婀娜,正在肆意扭动的魅影。
靡靡之音,清晰入耳。
门子敲了敲门,可惜里面的人似是玩闹的颇为入迷,没能听到。
连续多次,眼看亲兵精神都有些恍惚,似是已经支撑到了极限,门子咬了咬牙也算是豁出去了,一把將房门推开。
琴声,琵琶声戛然而止。
便是那十几个正在跳舞的舞娘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薄纱遮掩不住曼妙的胴体,性感的腰肢,白皙的胸口,白腻腻的大腿,几乎就这样曝露在烛光之下,火辣的身段能轻而易举的挑起所有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和衝动,最漂亮的一名女子,正蜷缩在上首位中年男子的怀里。
男子的一只手,还塞在女郎的胸口。
一时间,一双双眸子齐刷刷衝著门口看去。
当看到亲兵浑身浴血的模样,立马就是一阵惊声尖叫,小脸儿惨白,脸上满是惊惧,似是已经被嚇坏了。
好心情被打断。
中年男子的面色也瞬间沉了下来,麵皮一抽一抽的,眸子中似是有火焰在燃烧。
这人,便是安州刺史,马志峰!
白鷺书院走出来的读书人。
眼看著马志峰的表情,门子便知道自家主子现在非常生气,额头上沁出一层层汗珠,双腿一软,身子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:“老爷,边关卫將军亲兵带来了军情急报,小的不敢怠慢,生怕耽搁了军国大事,这才冒犯,还望老爷恕罪。”
马志峰面色依旧阴沉,並没有因为门子的辩解而有丝毫宽恕的意思,阴鷙的视线落在那亲兵身上,眉头一皱:“有何军情?”
“回稟刺史大人,匈奴,叩关了。”
马志峰眉梢一挑:“哦?”
“卫天诚不是边军的將军吗,让他挡住即可,跟我说什么?”马志峰哼了一声,厉声喝道:“本刺史公务繁忙,哪儿有功夫处理这些小事儿?”
亲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匈奴叩关,这是小事儿?
那对这位刺史大人来说,什么才是大事?
寻欢作乐吗?
一时间亲兵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:“大人,这一次匈奴是大军压境,卫將军支撑不了太长时间,还请大人发兵支援。”
安州城距离永昌县不算太远,若是支援能及时赶到,许是还有扭转局势的机会。
马志峰面色愈发阴沉:“混帐,身为守將,若是守不住永昌那就是失职,本刺史定然亲手剁了卫天诚的脑袋!”
一句话丟下,马志峰隨意的摆了摆手,当下便有数名护院从后面走了出来:“扰了本刺史的兴致,拖下去。”
“还有这个门子,私自放人进府,本老爷可不敢用这样的人,一起拖下去,寻个地方埋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