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斗到现在,究竟死了多少人?
阿巴鲁也不太清楚,但几千人,应是跑不掉的。
这损失,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大。
一张脸黑乎乎的,在军队数量完全碾压对方的情况下,居然还出现这般损失,於阿巴鲁看来这就是难以忍受的耻辱。身为三军统帅,纵然是拿下永昌县,也免不了要承受责罚。
该死。
该死。
该死。
阿巴鲁心中一直在咒骂个不停。
就在阿巴鲁身后,阿里布和往常一样,似是完全没有受到前方战场的影响,正借著火把的光亮,翻阅著手中的论语。忽地,阿里布低头看了看手里已经被翻出毛边的论语,又抬起头看了看前方的战场,人们一个接著一个的死掉,这算不算: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?
呵呵。
有意思。
於阿里布旁边,阿格桑嘴角则是勾著阴沉的笑。
阿巴鲁这个蠢货,想要出风头,这下碰到硬茬子了吧?
永昌,驻扎著的可是常年镇守边关的老卒,战斗经验极为丰富,便是比起匈奴的勇士也不曾逊色多少。只要他们据城不出,依靠著高大的城墙只是打防守战,损失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。
这就是一场只能用人命去填的呆仗。
这时候阿巴鲁站出来,实在是太棒了,正好將这损失的黑锅扣在阿巴鲁的头上。
心里这样想著,阿格桑上前一步,清了清嗓子用略显阴柔的声音说道:“大哥,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,损失太大了,要知道这只是第一场仗,只是第一座城池,就出现这么大的损失,我们回去如何跟父汗交代?”
心情正烦躁的阿巴鲁闻言,麵皮一紧,厉声喝道:“住嘴,永昌县马上就能拿下,你这是在扰乱军心吗?”
“打仗,哪儿有不死人的?”
那些死去的匈奴勇士,不过只是胜利所必须的损失罢了……长生天会保佑他们的。
阿格桑阴沉一笑,並未辩驳,而是自行后退。
他已经劝说了,大哥不听他也没辙。
如此巨大的损失,便跟他没有任何关係了。
杀。
杀。
杀。
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
匈奴人换了一批又一批。
城墙上的守军,却是永远都没有喘息的机会。
精神上,肉体上的双重疲惫,折磨著每一个人。
……
噠噠噠噠!
安州城外。
马蹄践踏的声音,撕碎了后半夜的寧静。
“开门,吾乃永昌县边军將军卫天诚卫將军麾下亲卫,边关告急……”
马背上,一名浑身浴血,身著盔甲的男子用嘶哑的声音怒吼。
守城的兵卒瞧见对方的模样,面色也是一变,听到他说的话心里更是咯噔一下,不敢怠慢,检查了一下士兵的腰牌,旋即立马放行。
安州城,完全没有受到战爭的影响,家家户户都息了烛火,应该正在休息,偶尔能看到一些灯笼的光,於夜色中朦朧,大抵是一些风月场所,毕竟这类地方,工作的时间主要就是在晚上。
街道两边,能看到一些乞丐,流民。
破破烂烂的衣著,蓬头垢面的形象,同主街道的繁华多少有些不太相配,而且乞丐的数量似是也太多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