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爸爸带的电工班学生。”王哥答。
“错啦!”她摇头,“是陈浩哥哥一个人半夜偷偷修的!他怕小朋友摔着,都没睡觉!”
人群一阵哗然,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。
消息传开,陈浩涨红了脸,低头搓着手不知所措。何雨柱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:“被人记住的感觉,是不是比偷东西强?”
少年咬着嘴唇,终于点了点头。
傍晚时分,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胡同口。车门打开,下来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,手里提着一个旧皮箱。他站在四合院门口仰头望着那块新挂的铜牌??“火种共治实验区”,久久未动。
他是原街道办主任周建国,赵立军的前任上司,三年前因健康原因提前退休。此次归来,是受中央调研组委托,撰写《基层治理转型中的非正式权力重构》课题报告。
秦淮如亲自接待他。晚饭安排在议事厅旁的小餐厅,六菜一汤,全是家常味道。
“你们居然真把这套做起来了。”周建国夹了一口炒茄子,感慨万千,“当年我说你疯了,搞什么居民议事会、民主投票、财务公开,简直是自找麻烦。可现在看,正是这些‘麻烦’,才让你们挺过了风暴。”
“不是我们多聪明。”何雨柱端着碗坐在对面,“是我们学会了听老百姓说话。以前大家关起门过日子,不是不想互助,是不相信彼此能守信。我们现在做的,就是一点点重建这种信。”
饭后茶叙,周建国翻开皮箱,取出一份泛黄的手稿:“这是我八十年代记的工作笔记。那时候也有过类似尝试,成立过‘五好家庭联防组’,后来为什么失败了?因为上面一纸命令,全拆了。权力容不下自组织。”
他凝视着何雨柱:“但现在不一样了。你们不仅活下来了,还反向影响了政策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意味着中国基层,终于长出了自己的根。”
那一夜,两人聊到凌晨。从单位制解体谈到社区空心化,从技术赋能说到情感动员。临别时,周建国留下一句话:“你们不是在改良体制,你们是在孕育一种新的生活方式。”
三天后,市发改委批复文件下达:批准设立“四合院社会创新基金”,首期拨款三百万元,专项用于共育中心建设与火种模式推广。
消息传来,全院沸腾。但何雨柱却异常平静。他知道,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。
资金来了,就会有人想插手;名气大了,就会有人想摘桃子;模式成熟了,就会有人试图收编。
他召集骨干开会,立下三条铁律:
一、所有项目决策必须经居民大会表决;
二、外部资金一律进入共管账户,支出明细每周公示;
三、任何合作机构不得干涉内部治理结构。
“我们可以开放,但不能出让灵魂。”他说,“四合院之所以特别,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先进,而是因为我们始终记得??这里住的是人,不是数据。”
春日渐深,西跨院的改造工程正式启动。挖掘机轰鸣响起那天,六名结业少年主动报名成为施工协理员。他们戴着安全帽,在老师傅指导下学习测量、布线、砌墙。张磊负责材料登记,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。
午休时,他坐在阴凉处啃馒头,忽然听见有人喊他。
回头一看,是个陌生小女孩,约莫七八岁,手里抱着一本破旧漫画书。
“你是张磊哥哥吗?”她怯生生地问。
“嗯。”他点头。
“我妈说……谢谢你修好了我们楼下的水泵。以前天天停水,现在终于能洗澡了。”她把漫画塞进他手里,“这是我最喜欢的书,送给你。”
张磊怔住了。他握着那本皱巴巴的《黑猫警长》,喉咙发紧,半晌才挤出一句:“谢……谢谢你。”
那天晚上,他在日记本上写道:“原来被人感谢,比偷到一辆电瓶车快乐一百倍。”
与此同时,火种档案系统持续捕捉着微妙变化。
【个体价值认同曲线持续上扬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