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倾泻而下,冲刷着病患区肮脏的街道,也冲刷着祈祷室中因极致力量爆发而焦黑的残骸。
瓦勒留斯和那些幸存的圣殿骑士,在莉莉丝轻描淡写地抹去一名同伴后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,僵硬在原地,他们的眼中,除了恐惧,就是深不见底的绝望。
莉莉丝站在空中,缓缓走向呆滞的瓦勒留斯。
她那双异色的眼眸,一金一紫黑,在昏暗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泽。
她周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,那是圣洁与邪恶融于一体的“神秽之力”,每一次呼吸,都带动着空气中残余的能量漩涡。
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自己才能活下去的魅魔,更不是那个曾躲藏在阴沟里的弱小猎物。
她,已彻底蜕变。
她停在瓦勒留斯面前,轻提素手,那纤细的指尖,流淌着黑与金交织的流光。
瓦勒留斯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脖颈,将他从地上缓缓提起。
他的圣剑“哐铛”一声坠地,圣洁的光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。
他想要呼喊,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,唯有恐惧在瞳孔中无限放大。
“审判官?”莉莉丝轻柔地开口,声线因力量的重塑而变得更加空灵,带着一丝嘲讽,“你曾经追捕我,就像猎犬追逐猎物。但是,谁才是猎物呢?”
她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。
随着她指尖微微收紧,一股无形的、却又混合着圣光残余的暗影能量,如同腐蚀性极强的酸液,瞬间穿透瓦勒留斯被圣光加持的铠甲,直入骨髓。
他没有发出惨叫,因为连叫喊的能力都被剥夺。
他的身躯仅仅是颤抖了几下,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生命力,如同之前那名圣殿骑士般,在静默中迅速风化成一堆灰烬,甚至连铠甲都化作了粉末,只留下一个潮湿的印记,证明他曾存在过。
剩下的圣殿骑士们目睹了这一切,他们的意志在恐惧中崩溃。
他们是战士,是信仰最坚定的守护者,但在这种超越认知的力量面前,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弱小。
他们尖叫着,四散奔逃,但莉莉丝甚至不屑于追逐。
她只是轻轻一挥手,整个祈祷室的烛火瞬间燃起,却又化为漆黑的火焰,吞噬了这片空间内的所有生机。
祈祷室,这个曾充满光明与救赎的地方,此刻却被莉莉丝的黑暗权柄所完全笼罩。
曾经的祭坛被她以新生的力量扭曲,化作一张由黑曜石与圣光残片交织而成的王座。
莉莉丝优雅地落座其上,双腿交叠,姿态闲适,仿佛她生来就属于这里。
“多么…美妙的力量。”她轻声低语,感受着腹部那轮“黑日冕”淫纹的脉动。
它不再是单纯地通过肢体接触或“进食”吸收,而是能如同呼吸般,从周围的一切——尤其是那些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凡人心中,汲取名为“恐惧信仰”的能量。
没错,信仰。
那些曾经被亚伦牧师感召、救赎的病患,那些被他的纯善所吸引的贫民,此刻,虽然亚伦已逝,但他们心中的“信仰”却没有凭空消失。
在瓦勒留斯带来恐惧和毁灭后,莉莉丝以一种更加直接、更加原始的强大姿态出现,在他们心中强行取代了原有的神祇。
恐惧,是信仰的土壤;毁灭,是重塑的催化剂。
莉莉丝只需一个念头,那些散布在贫民窟各处的信徒,便会感到一股无形的束缚,他们的心灵被一双冰冷而强大的手所掌控,他们的恐惧与崇拜,如同涓涓细流,汇聚成一条澎湃的信仰洪流,涌入莉莉丝的“黑日冕”之中,滋养着她,让她变得更加强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