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个孩子的难做完了,她年龄大了在那边生了病,老头子也当不了他孩子的家,谁记她的好也没人管她,喊这边她的亲生儿女,儿女们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不愿管。我那会儿记的清楚,万菊死了人家那头送着一口棺材回来的,那棺材停在大街上一天都没人搭理。人家那头的说父亲将来要跟人家母亲葬一起的,就送了她回来下葬,可她的两个孩子恼她当年不管不顾,亲生母亲死了也是没有一点感情和难过。要不是村里给做工作下了葬,才是丢人丢到家了!”
晓川说的义愤填膺“妈就是傻,现在老杨都破了产,她要还跟着他那是没救了,人家有孩子,你不是说老杨准备去人家儿子那里吗?她还跟着他瞎晃荡个啥?我跟你说二婚夫妻不到头,”晓川说到这里想到自己,有些不好意思的找补“特别是没共同孩子的说散就散,到老了还是各回各家,各自找各自的孩子!”
不否认哥哥说的话也有道理,可父亲的态度,现在妈怎么回来?
“爸死活不肯的,他恨透了妈。”
“咱爸听你的,你多劝劝他。趁着现在他还没钱,他要是有了钱一准儿就给咱找后娘!那才是家永远没宁日。”
“哥,你咋说话呢,爸不是那种人!”
晓川笑了“爸可也有风流债的,你忘了巧巧妈了?他现在是债务压身有贼心没贼胆。”
“哥,你走吧,咋说话呢!我心里明白你说了这么多,就是想找一个免费的保姆,替你们看孩子!你要是真心疼妈,我的话你把妈接你那里,我不管!”晓玉见哥哥说的越来越难听,这是个自私鬼,看来爸还是打你打的轻了。
晓川见妹子生了气,忙缓和了语气“你恼什么恼?不信咱就走着瞧,你没事时好好想想吧,现在生活是好了,可以不靠种地就能生活,但人总有老的那一天,咱们农村人不是城里有工作的有养老金,她迟早还是要回来靠着我们孩子的。”
“她现在回来和爸冰释前嫌了,咱们有个完整的家,他们彼此有个照应,你没结婚不知道,爸妈缺一不可。我走了你好好想想,妈要是再打电话你说说她吧,现在想回来无非低个头没面子罢了,等着老了以后再回来,就没人稀罕了。万菊可是个例子!”
晓川说着出了店,晓玉坐在店门口,哥哥的话让她是心乱如麻。自己的家与大伯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她深深体会到一句话家和万事兴,越过越旺人心越齐;家贫事事哀,越过越一盘散沙,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,所有的人都在斤斤计较,唯恐自己占不到便宜。她的家就是后者,永远有生不完的气,永远在贫困中挣扎,让人感觉不到爱,唯有沉重和无奈。
强打精神开了半天的门,到了傍晚晓玉早早关门回家做饭,父亲忙她现在是淡季,就替父亲多干一些活吧。
回到家父亲还没有回来,晓玉添上锅就去了堂屋里给母亲打电话,自从过年时通过话,这又有好多天没有说话了。不知道她有没有跟着老杨一起出去打工,哥哥的话在耳边回荡,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,怎么不牵挂她,今天就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吧。
电话接通,爱玲照常的欣喜高兴,她如今除了女儿,再没有人能想起她,关心她。
“乖啊,今天咋这么早就回去了?”
“嗯,家里这几天浇地,我回来做个饭。您在家还是在外面?”
爱玲怎会在家,老杨过完年来到了Z市,她便也跟着他过来了。那么多债务,家里还有两个老人要养,不挣钱怎么行。两个人在杨浩然的工厂附近租了间房子住下,老杨己经开了工,只是她暂时的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,也是才从外面回来就接到了女儿的电话。
“我出来了,老杨开工了,我这几天在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活。”
“找到了吗?”
“才过完年好些都还没开始,再看看吧,我干了这么多年批发生意,找个卖货的应该不难,我再看看。”
晓玉对着母亲说了哥嫂吵架的事来,也大体说了哥哥的意思,问母亲将来是个什么打算。
这话说到了爱玲的痛处,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女儿,她如今是骑虎难下,怎么有脸再回去。如果自己回去,自己的儿女们自然愿意,可建民、儿媳妇乔婷婷日后岂不要把她捏死?更何况面对故人乡亲,人家只会更看不起她,将她笑话的一无是处,无脸再回啊,她生性要强,怎肯回去受他们的奚落挖苦?
唯今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,假装自己在外面依旧过的很好。虽然她和老杨心不在一起,但毕竟是领了结婚证,杨浩然生意做的大,或许他们有东山再起之机。所以爱玲思量再三,还是愿跟着老杨,毕竟杨浩然是个有本事的,期待他们有天重新翻身。
“晓玉,你不用担心我,外面的机会还是多些,妈回不去了,你哥嫂是个自私鬼,光想着他们,一首都不明白求人不如求己,靠谁都不如靠自己,我就是回去为他们做的再多,你以为他们会感我的恩?”
晓玉无话可说,这世上的人都是一个整体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,她强求不来,有些弯路南墙,终究自己要走一遭,方明白那是南墙。“妈,那你忙吧,我做饭去了,水要开了。”
“好,有空了常给妈打电话说说话,妈现在除了你和晓辉再没有人想着我了。”爱玲是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