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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天一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,想了想,便悄悄退后了几步,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会议室,顺便体贴地帮他带上了门。
“唉,江老师的心理承受能力,还得好好练练啊。”牧天一心中暗忖,“还是给他多一。。。
海浪在礁石上碎成星子,像无数细小的光点跃入黑暗。林默闭着眼,任咸湿的风灌进衣领,耳边是那首永远走调的口琴曲,断续、沙哑,却固执地重复着同一个旋律??不是为了悦耳,而是为了存在。
苏瑶轻轻靠在他肩上,声音几乎被风吞没:“你说,他们还会再来吗?”
林默没睁眼,只是抬手调整了一下收音机的天线。信号依旧微弱,但那三十秒的曲子准时响起,准时结束,准时被下一波噪音覆盖。两年来,从未间断。
“会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只要有人渴望答案,就会有人制造神。”
陈岩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,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??是当年第九祭坛崩塌前的最后影像。照片里,八道战魂残影环绕源核,而中央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,正是林默。可如今再看,连他自己都说不清,那是觉醒,还是被设计好的坠落。
“但他们学不乖。”陈岩冷笑,“以为公布‘剧本’就能瓦解真实?可这次不一样了。人们不再问‘谁在操控’,而是开始问:**我能不能自己写故事?**”
这话落下时,舞台上的少年刚好跳完最后一段舞。他的左腿装着金属支架,动作笨拙,几次踉跄,却始终没有停下。台下掌声并不热烈,更多是沉默中的注视,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在看自己曾经的模样。
一位白发老太太颤巍巍走上台,手里捧着一本破旧日记本。她是当地小学的退休教师,今天要讲述的,是一个她隐瞒了四十年的秘密。
“1983年夏天,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。”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,“那时候,我们只能在图书馆角落递纸条。后来她被迫嫁人,三年后投井自尽。我没敢去送她最后一程……因为我怕被人指指点点,说我是个怪物。”
她翻开日记,一页页念出那些被岁月浸黄的情话。没有华丽辞藻,只有克制到心疼的温柔。
>“今天你穿蓝裙子,我抄了一整节物理课笔记,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。”
>“你说想去看海,我说好,等冬天过去就带你去。可春天来了,你走了。”
>“如果这世界能容得下两朵花长在同一根枝上,该多好。”
台下一片静默。然后,不知是谁先开始鼓掌,接着是第二双、第三双手,到最后,整个剧场的人都站了起来。有人流泪,有人低头,也有人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。
林默睁开眼,望着那位老人缓缓走下台。她路过他身边时,停了一下,笑了笑:“谢谢你让这些声音有了地方说话。”
他没能回应。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沉甸甸的确认??**真实从来不怕时间,它只是需要一个出口。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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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,东京某地下剧场。
一场名为《失败者之夜》的即兴演出正在上演。观众席坐满了戴着面具的年轻人,每人入场时都交出一部手机,并写下一段不愿公开的心事投入铁箱。演出内容完全由抽取出的纸条决定。
今晚的第一张纸条来自一名26岁的程序员:
>“我年薪百万,住在涉谷顶层公寓,每天吃有机餐、做冥想、练攀岩。但我已经三个月没和任何人说过真心话。上周我站在阳台上,差点跳下去??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因为太安静了。”
演员们沉默片刻,随即开始表演。没有台词,只有一系列机械般的动作:穿衣、刷牙、喝咖啡、敲键盘、微笑回复邮件、深夜独自饮酒……循环往复,越来越快,直到一人突然倒地,其余人视而不见,继续流程。
台下有人开始抽泣。
第二张纸条是个初中女生写的:
>“我喜欢班上的男生,但他喜欢别人。我偷看了他的社交账号,发现他给一个网红留言‘姐姐好美’。我就把自己P成那个网红的样子发朋友圈,结果有同学说:‘你变了,不像你了。’可我想的是,如果这样能被喜欢,变不像自己也没关系。”
这一次,演员们用镜子搭建了一个迷宫。女孩在其中穿梭,每走几步就遇到一个不同的“自己”:甜美系、酷girl、学霸、搞笑担当……她不断更换衣服、语气、表情,最后崩溃跪地,撕碎所有镜面。
幕布落下时,全场寂静。
主持人拿起最后一张纸条,念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