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德凑近几分,指尖抚过划痕的边缘,用指节丈量着几道划痕之间的距离。
“狼人。”他轻声说道,语气肯定。
“我们还发现了这个。”
连帽衫青年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,瓶子里装着一些从地板缝隙里刮出来的,灰绿色的粉末,还有几根毛发。
“我对比了一百多种炼金材料的数据,大概可以确定,这些东西很可能来自于巨怪。。。。。。唔,概率在七成以上吧?”
“狼人。。。。。。和巨怪?”
维德轻声道,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:“我有一个很妙的联想。”
此刻,房间中的三个魔偶也同步露出了相似的笑容。
“真是有趣。”
卡车司机摘下自己的帽子,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:
“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话,那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肃清者的幕后主使者了。”
“但是他们隐藏了这么多年,没那么容易找到。”维克多道:“还是要小心,不能排除其它的可能性。”
连帽衫点点头说:“比如。。。。。。他们也跟以前那个试图批量制造狼人和吸血鬼的组织有联系,甚至把巨怪也纳入了实验当中。”
维克多说:“柯尼勒斯不是在仿制那种荷尔蒙吗?就是能够诱导狼人不到满月就开始变身的那个。不知道有没有研究出抑制剂,如果有的话,这次或许可以用上。”
几个魔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,他们说的每一句话,其实也代表着维德的想法。
于是维德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,一边思索,一边继续观察着据点内的其它地方。
突然,维德的脚步轻轻一顿。
他看到了一间格外空旷的房间,唯一放置的家具就是墙角一个架子,上面胡乱码放着几卷纱布和装着各色药水的瓶子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。
而房间内的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软垫,其颜色灰暗,边缘磨损严重,有些地方甚至露出里面暗黄色的内芯,而表面则布满了无法抚平的凹陷和长期踩踏的痕迹,仔细看的话,还能在某些地方看到洗不干净的褐色血迹。
刹那间,维德仿佛幻视了两年多以前,自己推开那扇门,第一次踏进被阿比盖尔教授改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。
那一次。。。。。。他满心都是少年意气的不服输,最后被揍得有些惨。
维德鬼使神差的迈步,踏入了这个空荡荡的房间,脚步声被厚实的材料吸收,落地无声。
他的目光扫过墙角的那个架子,呼吸一滞:连药水和纱布那种随心所欲的摆放方式,都带着一种隐约的熟悉感。
维德走到柜子边上,伸手往柜子深处一摸,再缩回来时,手里就多了一瓶已经过期的祛疤灵。
耳边仿佛响起了阿比盖尔教授笑嘻嘻的声音:
“伤疤可是勇气的勋章!不过要是有小姑娘担心毁容,哭哭啼啼的话,我可受不了!把祛疤灵藏在这儿,需要它的人自然能找到。”
维德转过身,视线缓缓扫过地面。
软垫上,那些被反复摩擦过的痕迹,勾勒出清晰的运动痕迹:
有的是频繁练习翻滚躲避;有的是长时间站立;有的代表着成千上万次的俯卧撑,还有的则是激烈的格斗中,两人互不相让,甚至直接踏破了垫子。
他几乎能想象得出,在这里活动的人,是如何日复一日地摔打、腾挪,锤炼自身的技艺;
而训练他们的那个人,又是怎样的疾言厉色,在练习中毫不留情,事后却又会流露出温情和洒脱来。
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魔偶,似乎感觉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气场,他们期期艾艾地留在门口,也没有贸然跟维德搭话。
连帽衫小声道:“你们说。。。。。。主人现在在想什么?”
“肯定是跟房间残留的磁场发生了某种一般人无法理解的交流。”
维克多深沉地说:“他从这些无声的痕迹中,解读出某种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可怕真相。不愧是我的制造者!有时连我都看不透他的想法!”
卡车司机摸着下巴,喃喃道:“我倒是觉得。。。。。。主人大概是产生了某种不妙的联想吧。。。。。。”
另外两人齐刷刷地瞪了他一眼。
??大家聊天聊得好好的,你突然这么直白地说实话干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