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沈叶的安排,住在温泉行宫的几位皇子再次接到了邀请。
太子设宴,请兄弟们去吃饭。
四皇子和三皇子、五皇子住的小院离得近,平时也常走动。
一接到邀请,四皇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宴无好宴,。。。
北邙山的雪,十年未化。可就在新帝登基那夜,积雪忽然簌簌滑落,像是大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。终南山兰台别院的地窖中,谢无咎独坐于《天统归元图》前,手中摩挲着第七片残铜。那“七”字古篆在灯下泛着幽光,仿佛仍带着赵景珩跪地时掌心的温度。
他闭目良久,忽而轻叹:“原来救赎不是破阵,而是低头。”
窗外,春雨正密。雨水顺着屋檐滴入青石槽,声声如读经。谢无咎起身,将残片放入铁箱原位,又从怀中取出一卷残旧手札??那是赵承渊晚年亲笔所书《逆鳞录》,从未示人。他在灯下缓缓展开,第一页便写着:
>“天下之祸,起于不甘。
>九片非宝,乃镜也。照见人心贪嗔痴慢疑。
>若以力夺之,则龙脉反噬;若以德守之,则山河自安。”
字迹枯瘦却有力,墨色已泛褐,边角处有虫蛀痕迹,其中一行还被人用朱笔圈出:“**七皇子非废,实为锁魂之钥。其心通灵,能闻地脉悲鸣。若有朝一日逆鳞苏醒,唯血亲低语,可止其怒。**”
谢无咎指尖抚过这行字,眼底掠过一丝悲悯。“你早知道他会疯……可你还送他去雪山,让他承受十年孤寒。”他低声喃喃,“赵承渊啊赵承渊,你是仁者,也是狠人。”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脚步声,极轻,却踏得精准,每一步都落在雨滴间隙。谢无咎不回头,只道:“明心师太,深夜至此,可是又有异象?”
门开,盲尼缓步而入,蓑衣未脱,发梢滴水,在地上汇成小小一圈。她合十,声音如古井无波:“黄河断流了。”
谢无咎猛然睁眼。
“不是干涸,是凝滞。”明心坐下,接过他递来的粗陶茶碗,“自潼关至洛阳三百里河段,水流如冻,舟楫不动,鱼虾尽沉。岸边百姓说,夜里听见河底有歌声,似童谣,又似哭诉。”
谢无咎眉头紧锁:“又是‘逆鳞’作祟?”
“不。”明心摇头,“这一次,不是它在哭,是它在等。”
“等什么?”
“等一个人开口。”
两人默然对坐,唯有雨声填满空寂。良久,谢无咎忽然问:“七皇子如今如何?”
“每日诵《千字文》,反复念‘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’八字,旁若无人。太医说他神志未复,可我听得出,那不是疯语,是回响。”明心抬手,指向北方,“他在回应黄河。那条河,曾载着他母妃的棺木顺流而下,葬于荒滩。他记得,哪怕脑子忘了,血脉还记得。”
谢无咎霍然起身,快步走到舆图前。只见代表黄河的蓝线已由流动变为僵直,其上游靠近祁连山处,竟多出一个微弱红点,闪烁不定。
“这不是灾异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“这是召唤!有人在用‘逆鳞’的力量,试图唤醒更古老的东西!”
“谁?”明心问。
“还能有谁?”谢无咎冷笑,“玄胤会余孽,从未真正覆灭。他们蛰伏十年,等的就是这一刻??新帝初立,根基未稳,民心尚疑。他们要借黄河之滞,制造‘天命另属’的谣言,再以武力清场,扶植傀儡上位!”
明心沉默片刻,忽道:“你知道吗?昨夜慈恩寺大殿佛像流泪,流出的不是水,是血珠。老僧们吓得焚香叩首,唯有我知道,那是‘心障’重现。有人怀着极大恶意,正在触碰不该碰的东西。”
谢无咎眼神骤冷:“他们在找‘第九片’的真相。”
“不止。”明心轻声道,“他们在找‘第十片’。”
“荒谬!”谢无咎怒拍案几,“哪有什么第十片!《天统归元图》明明只有九节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