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四目相对,两个人对视了个正着,蒋寄野先是吓一跳,注意到这人睫毛极长,瞳仁很黑,一张脸虽然糊的惨不忍睹,也能瞧出五官十分清秀,他迟疑地补上最后一个字:“……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男的女的。蒋寄野忽然也有点不确定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蒋寄野把人送到社区医院,找了大夫,垫付过医药费,费劲扒拉地解释了好一会,人不是他们打的,他们根本不认识,至于报不报警,要让本人自己决定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大夫给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,幸运的是伤势上没有大碍,绷点创可贴,回去多擦擦药油,麻烦的是过敏症状比较严重,所以人暂时不能走,医生给开了些糖皮素激素类的药物打吊瓶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薄悬靠在输液间的长椅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送他来的人已经走了——邢岳麓晚上要回家,蒋寄野从医生那里得知他大致无碍,已经尽完义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况且本身素不相识。施恩的人在眼前晃悠,两边都尴尬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蒋寄野能为被逆行电动撞车的事跟不讲理的大妈当街吵上半个小时,但是要有人千恩万谢地,当面说是你救了我的命,他反而浑身不自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所以他在走廊跟大夫说完几句话,想想没什么事,就打算走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医院门板的中间有块透明的玻璃,走的时候,蒋寄野不经意一扭头,发现尽头的输液间内的男生定定地看着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隔着门镜,注意到他也看过来,那男生很快低下头,挪开了视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蒋寄野皱了下眉毛,他想起方才医生所说的,这人不肯打电话告诉家里。似乎和父母关系不好,报警也说要再考虑考虑,一副软趴趴的性子,估计平时没少被这么欺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时,邢岳麓从后面拍他的肩膀:“走了,活雷锋,我妈打电话说马上家里开饭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算了,救得了一时,还能救得一辈子,蒋寄野跟着邢岳麓走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输液间里。小护士拿着镊子在薄悬手上擦药棉,这个手背血管明显得很好扎。她回头看了看,说:“咦,送你来的那两个人走了啊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薄悬看着门镜后空空的走廊,点点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没给他留联系方式,没问他叫什么,也没准备要回医药费,萍水相逢一场,以后应当也不会再见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小护士打量着薄悬年纪不大,穿着一中的校服。还是个学生。擦干净的脸上乖乖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扎完了针,她主动说:“输液要到晚上八点哦,你可以睡一觉,给家里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过来陪陪你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薄悬摇了摇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小护士体贴道:“如果不好意思我们也可以帮忙代劳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薄悬嘶哑着声音歉意地笑了下:“不用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爸妈就算在家,也不会来的,他也没有关系好到愿意来陪他的朋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小护士眼神近乎怜悯了,贴心地说:“如果需要吃饭,或者上厕所,你就喊我们,我们这有男护工,晚上也在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薄悬说:“谢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小护士:“客气啦,你应该谢谢刚才那两个人的。”c